在松花湖上游,与牡丹砬子隔水相望,有个绿色的高岗,这就是桦树林子乡。这里林木苍翠,山清水秀。
清晨,一只只木船出没在江雾之中,时隐时现,如诗如画。傍晚,夕阳斜映,江水平如明镜,群鱼唼喋,时时跃出水面,掀起朵朵浪花。这里的自然风光令人陶醉。
桦树林子乡南北长27公里,东西宽21公里,幅员面积375平方公里,在桦甸县城东38公里处。由于它远离喧嚣的城市,民风朴厚,民俗人物众多,极富传奇色彩。
据说,早在清康熙、雍正年间,这里人烟稀少,到处是桦林。到了乾隆时,有“跑关东”的人来这里开荒种地,狩措捕鱼,把荒地变成良田,把荒山变成林场,依山傍水建起家园。后来随着封地开禁,来的人越来越多,有人竟从江边沙砾、山间岩谷中淘出金子来。著名的鱼米之乡,又变成迷人的黄金之乡了!
在淘金者中有个名叫韩宪琮的人,原籍是山东省登州府文登县韩家庄人,为逃避赌债来到桦树林子。他把淘金人组织起来成了“大柜”,垄断了淘金行业,养了自己的武装——乡勇,以武力逐赶胡匪,以黄金通官府,又带兵抗俄、抗日,清政府赏“五品顶戴”和南山一带的管辖权。
韩宪琮带兵威严,待民宽厚,威震南山,使桦树林子、夹皮沟一带出现了“路不拾遗、夜不闭户”的太平盛景。桦树林子乡民利用农林牧副渔,特别是“关东之宝”加黄金的压倒优势,使这里很快就成为经济贸易的基地,偏又介乎于吉林、敦化、桦甸乃至靖宇、抚松中间,自然形成水陆交通的中心,政治、经济的要地。一个繁荣、昌盛的商业集镇就在这平静的松花江畔出现了。当地人说,先有桦树林,后有“光街”(桦甸县城)。
老桦树林子也经历过一次搬迁,那是1937年修丰满水电站大坝之前。
老桦树林子由于地处松花江的“水没地”,于是搬至下游的高岗处——现在的桦树林子乡政府所在地。当地老一辈人一提起“水没地”,自然会勾起无限的回忆,并生动地说:“老韩家(韩边外)的后墙还在水里泡着呢!”老人们说,老桦树林子东西一条街,东西两头各有一个十字路口,却没有正中的十字路街。全长二里多,宽一里多,街里有义泰昌等数十家商号。这里有烧锅、肉铺、汤锅、染房、山货庄、银匠铺、澡堂、理发馆、罗圈铺、客栈、茶肆、酒楼、妓院和戏园子等,并设有商会。临街的商号大多是砖瓦到顶的门市,只有住户是草房,周家楼饭店和戏园子都是二层木结构的楼房,这在当时也算是“现代化”建筑了。丰满大坝建成后,积水成湖,老桦树林子已成了水下之城。
老桦树林子有戏园子,养着戏班子。这里曾有过一个牡丹花戏班。主角牡丹花,当时二十刚出头,丹凤眼,椭圆形的脸,一笑两酒窝。扮上戏就更好看了,像花一样,观众都管她叫牡丹花,牡丹花就成了她的艺名。她究竟姓什么、叫什么,连她自己也不知道,因为她从小就被卖给了班主关四爷。关四爷就靠牡丹花唱戏挣饭吃。牡丹花嗓子好,坐在最后一排也能听清楚她唱的是什么。方圆百里都知道牡丹花。
有一天,日本守备队小队长来看戏,园子设有“军警席”,用木栅栏拦着,可他偏不去坐,要坐到前三排。而前三排坐着民团刘排长。戏园子王经理请刘排长赏个面子。刘排长说,他一个日本小队长算什么?这话被日本人听懂了,就往棚上开了一枪,刘排长也掏出枪放了一枪。这让观众很惊恐,都跑到园子门口嚷嚷要退票。王经理一看没法收场,捡起一块砖头把自己的脑袋砸破了,以去医院包扎为名顺道跑了。
日本守备队小队长找不到王经理,找到关四爷。小队长命令说:让牡丹花明天到日本守备队去唱!随后,民团刘排长也跟关四爷说:明天要请牡丹花喝酒。关四爷和牡丹花商量后决定出走。当天后半夜,他们雇了一条船——关四爷化装成渔夫,牡丹花扮成打鱼的姑娘,乘小船离开了桦树林子。 ( 责任编辑:孙洪华 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