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14年,即中华民国三年的农历正月初二,苏玛出生在塔虎城下两家子屯一个蒙古族民间音乐世家。
苏玛出生的时候,东蒙尚有“男弓女布”的风俗。就是说,生男婴要在房门悬张弓,希望男儿英武善战;生女婴要在房门上挂红布条,表示女儿缝织手巧之意。苏玛的父亲敖布涛打猎归来,见到门上已经挂上一张精小的弓箭,就笑着给孩子起了一个适合男儿的名字——苏玛,汉译就是“箭”的意思。苏玛姓孛儿只斤氏,谐音简化为包,汉名叫玉臻,系成吉思汗仲弟哈萨尔的后裔。苏玛的父亲敖布涛,台吉出身,家业并不十分富裕,但他是一位优秀的马头琴手,能熟练地演奏四弦、三弦、扬、笛、箫等民间乐器,还能唱出数不尽的民歌,而且还会说好来宝,可谓多才多艺。所以说,苏玛是在歌声和琴声里蹦出摇篮,是在神话、童话里走过童年的。
10岁时,苏玛就开始学习四弦了。11岁那年,苏玛进私塾念书了,学校里的哈斯玛老师很喜欢他,并教他学四弦。很快,玛就学会了老师教给他的几首短小的蒙古民歌曲调。当他第一次完整地奏出曲调时,老师乐得把他抱起来,亲了又亲,吻了又吻……
苏玛有惊人的记忆力,老师唱出或演奏出的曲凋,只要听过一两遍就能牢牢地记在心里。苏玛的父亲发现自己的儿子会拉琴了,心中也是说不出来的高兴,并把喜爱的四弦琴送给了他。苏玛坐在椅子※苏玛上,两脚却不能着地,四弦的“千”已
经超过他的头顶,他的手实在太小了,但父亲却看到了儿子的艺术天赋。从这天起,父亲不但不禁止他用琴,还为他做了一把小四弦琴。
提起苏玛的小四弦琴,也真够可怜的了。琴柄不但有弯,四根琴轴长短也不齐;截断的牛角做成的琴筒,筒上蒙的不是蟒皮也不是蛇皮,而是猪“吹泡”(膀胱),四根琴弦也不知道结了多少个疙瘩。有一次,系满疙疸节子的四根琴弦都断了,他很难过。买吧,手里没有钱,即使是有钱,在两家屯又上哪里去买呢?无奈之中,他只好到东邻西舍去要。要了好几天,几乎跑遍了全屯,好不容易才凑了几根人家使断了的丝弦,有半尺的,有四寸的……把这些弦儿接在一起,一串串嘀哩郎当的丝弦绑在琴上,发出了“嘶啦嘶啦”的怪声。就这样苏玛也高兴坏了,总算能拉出曲调来了。直到父亲出门回来,才给他换上了新弦。每当父母心情不顺的时候,懂事的苏玛就躲到外面去练琴,特别是在寒冷的冬季,环境就更加恶劣了。手冻红了,冻僵了,这时既不能停歇,又不能取暖,直到练得四指发热、最后拉出汗来为止。
1929年,16岁的苏玛已经失学4年了,但这时的他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四弦的各种演奏技巧。于是,父亲给苏玛做了第二把琴,这把琴自然要比第一把琴好多了。谚语说:人与马之间,鞍是媒介;歌与舞之间,琴是媒介。苏玛的琴,就是苦与乐、悲与喜之间的媒介。苏玛追着星星,赶着太阳;把日、月接在一起,把琴、身贴在一起,“弹”哪,“打”呀,“扣”哇,“点”哪。到18岁时,苏玛已经是塔虎城一带负有盛名的四弦琴手了。
在旧社会里,再好的琴手也不过是“拉马尾巴的乞丐”。只有在崭新的社会里,苏玛的艺术生涯才见到了光明。从1952年起,他从旗里逐渐拉到省里,从省里又拉到北京。1955年,苏玛参加了在北京举行的全国群众业余音乐、舞蹈观摩大会,他的表演获得优秀表演奖,并受到了毛主席和周总理的亲切接见。在此期间,苏玛演奏的《赶路》《八音》《闷工》三首四弦独奏曲被灌制成了唱片。会后,他又被请进中央音乐学院民族音乐研究所,研究所专家李郁文对他的演奏技巧进行了专门的研究,并开始整理他的四弦琴曲。后来,人民音乐出版社出版了苏玛演奏、李郁文整理的《内蒙古四弦琴独奏曲集》。
1956年,苏玛随中国文化艺术代表团赴捷克斯洛伐克参加第十一届“布拉格之春”国际音乐节。1957年,前郭尔罗斯蒙古族自治县借助此次演出,向省里申请并建立了第一个县级的民族歌舞团。苏玛就是这个民族艺术团体的奠基人,他先任乐队队长,后晋升为副团长。频繁的外事演出活动,使他的心胸更加宽广起来。他以油画般的色彩,奔马般的激情,创作了一首四弦独奏曲《归群》。《归群》也是苏玛独特风格、技巧荟萃的代表作。
1960年3月,苏玛参加了蒙戏实验剧目《斧劈小王爷》的音乐创作;1961—1962年,苏玛还参加了《吉林民歌》(蒙古族卷)的采集工作;1963年,苏玛参加了在北京召开的全国第三届文代会,又一次受到了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,并合影留念;1964年,苏玛创作的歌曲《那日伦花向太阳》(苏赫巴鲁词)问世,经蒙古族歌手武凤英的演唱,很快就流行起来。10年后,《那日伦花向太阳》成功入选《中国民歌》(第三卷),并由文化部文学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编缉,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。在这期间,苏玛还创作了许多乐曲和歌曲,如《牧人骑马唱草原》《颂歌》等。
1970年农历8月,病魔夺走了苏玛宝贵的生命,享年56岁,他被葬在了生
他、养他的故乡。 ( 责任编辑:单士诚 ) |